热度 8 |
人民路南端路口西北角一处楼角,依势搭建着锁匠小小的铁皮屋。坐在轮椅上埋头工作时,锁匠的一双腿无力地耷拉着——小儿麻痹症的结果。
如今大多数锁匠,收入更来自于给人开锁,但三十多岁的他只能单一地依靠配钥匙,只因为这双腿。且由于地段偏僻,锁匠的生意更有些清冷。而锁匠没有搬去繁华一些的地段,一定是因为那些地方不会被允许拥有这间铁皮屋——于锁匠来说这只放下一张床的蜗居却是他的全部。
而偶尔去铁皮屋找锁匠配钥匙,却让我颇有触动的是,锁匠不是个沉默的人,每每见他响亮着嗓门,在与左邻右舍快意谈笑。
锁匠必先将身边的一台破旧的收音机调好适意的节目,方才埋头工作。他时常趁着工作间隙,往头边悬挂着的一个大鸟笼里投放一些食物或水,在鸟笼里,一只八哥欢快地跳上跳下,聒噪不休。“咻咻——”,挫着钥匙胚,锁匠会抬起头冲着八哥吹两声口哨。
锁匠总是快乐着。不止一次地,我看到锁匠穿着一件干净的蓝色西服,劣质且并不雪白的衬衫领间却认真地系着一条红色的领带。虽然这身装扮与身下的破轮椅很有不搭,而锁匠那黑红却洗得干净的脸上淡定着的,全是自信。
一次锁匠将配好的钥匙交给我。
“四块钱。”他说。
我掏出一张五元钞票递过去:“不用找了。”
“咋能不找,要找,要找……”。
然而锁匠说着话,我已走出几步。
“接着——”
一枚硬币丢过来,落到我的身上,又滑落在地面滚出好远。我回身看见锁匠的微笑。追着跑远的硬币,我感觉有些尴尬。而更让我的脸发烧的是——这一块钱是在施舍他么?我有资格么!
残疾乃人生不幸。他们可以选择让人同情——这是无可厚非,而当他们选择让人敬佩——谁能不说这是世间的一种伟大!
我明白了“同情”与“敬佩”的距离。
于不幸中自强并快乐地活着,应不仅仅是坚强,而是一种境界。
锁匠,向你致敬!
锁匠工具专卖:http://www.ksuo.cc/,欢迎购买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