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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陪我去你家看看。”第二天一早我给杜依打了电话,“你什么时候能来?”
3 V6 d5 ?6 f! ~“今天不行。”她周围的噪音很大,“上午和下午都要考试。”
# a" |( e, J$ y- `# D0 D8 x- U W“晚上也没关系。” ( v/ r0 z' d3 t# I- l: J8 y0 K( Q
“晚上我要去医院照顾爸爸。”她顿了顿,“要进考场了,我关机了,中午再说。” - A& Y: p9 M: w ]1 W! k& o+ m6 q
我思考片刻,用羽绒服和围脖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,然后出了门。 ; l& y6 Q$ |: c, ?
天气很寒冷,长时间走路的感觉很陌生。上次我乘坐公共汽车还是秋风乍起的时候,一转眼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。 # k" J4 p8 m% q" a5 Q& k
杜依的父亲是位**,未曾谋面。她的学校离我家很近,有一次她陪同学来配钥匙,由此结识了我。这是个好奇心很强的姑娘,否则便不会因为感觉我和别的锁匠有些不同,就时常找些借口来陪我聊天。
9 W5 i I, ~* `. d她率先提出要和我交往,我略作思考,答应了。她了解我的身体状况,知道我是一个随时随地可能咽气的病人,所以我认为这种感情更大程度上是天真的怜悯,而并非喜欢。如果这样能让她感觉良好,我又不排斥和讨厌,为什么不呢? , |( K4 F% r1 F: W, r
那的确是一种天真的怜悯。没过多久,她就体会到了我的沉默与冷漠,并且非常不理解。其实这没什么奇怪:终日面临死亡阴影的人,要想不搞得神经崩溃,那是必备的特质。我想要活得久一点,就得学会情绪平稳,处变不惊。 + o Z% X7 y, B( E: H2 t7 Y' e
更何况我还是一个必须具有相当逻辑思考能力的制锁人。
& D$ _& g* H/ Q% n" x5 j杜依的家很快就到了,上一次来还是去年她生日的那天。我把她送到楼下,然后独自离去。当时她邀请我去见她的父亲一面,我拒绝了。没有任何父亲愿意自己的女儿和我这种人交往,比起构筑虚幻的浪漫,我宁可面对冷酷的现实。为了她的情感,为了我的生命。 S0 B6 }* L7 T6 m m: S; Y; ~
我走进楼道门,正是上班时间,楼里很安静。来到二楼,我找到了杜依家的房门。这是一道墨绿色的防盗门,无论是油漆还是锁,都很陈旧。
* _+ o. w2 R c# l+ x3 g我俯下身观察着门锁,黄铜的金属表面氧化严重,灰蒙蒙的不见光芒。 6 X. |& F3 u9 }: A- z3 G
“你找谁?”警惕的男低音在背后响起。
2 J7 o# z9 k8 k' o我回头看去,一个身披草绿色军大衣的中年男人虎视眈眈地盯着我,胳膊上带着治安联防的红袖箍,想必是刚才在楼外注意到我的行踪,跟了上来。 , G$ H2 X. ]7 F
“我是杜依的同学。她今天考试,忘了点东西,叫我来帮她取。”我撒了个很常见的慌。 : v$ s7 G& G. f) [5 j
他没吭声,伸手做了个示意我开门的动作。 ) O6 n( k; l- y/ L6 |
我掏出钥匙,缓缓地插进钥匙孔,转动了两圈,锁开了。
9 V$ ?: U0 C9 V中年男人脸上的表情轻松了,解释似地说:“年底小偷比较多,我们得注意点。” % q* U8 c8 Y5 l. s5 G8 }1 L. I! A% @
我报以微笑,见他转身下楼,我轻轻地吁了口气。刚才我取出来的是自家的钥匙,凭借羽绒服肥大袖口的掩护,做了些假动作而已。钥匙并没有完全插进去,至于转动的则是藏在钥匙槽中的一根铁丝钩。
5 T/ K( @, I6 x3 g既然我可以在别人的眼皮底下不被发现地开锁,那个人自然同样办得到。
1 O/ N, P* Y! y9 E6 Y我拉开门,天蓝色的擦脚垫跃然入目。走进去关上门,掏出了工具,手脚麻利地取出锁芯,寻思了一下,再装回去。看了看表,前后历时两分半。
0 D; X/ {7 N. f! k% G, P( ]这是个足以把风险降到最低的时间,而那个人的动作只会比我更快。看准了时机,做这些事完全不会引人怀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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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b7 ^% e4 c' Z. V) B换了锁芯之后,他躲到了哪里?无论是楼梯还是楼外,反复进出都有给别人留下印象的危险。那么,最大的可能就是躲在屋内。但他又是如何把钥匙交到杜依弟弟手中的呢?
8 A$ ]0 w2 k! S1 ] c5 P. j6 q客厅和卧室的栏杆都装着粗粗的栏杆,根据铁锈判断已有相当的年头。
' I" g) M8 ?* ^0 a5 [0 n# ^; `我感到胸口一阵刺痛,难道这那个人也消失在了异度空间?8 ^+ g- d0 ~) S: [* U k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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