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 八 3 w0 ~, t: H) Y3 v/ p7 S( c这家伙想杀了我!
 ! [& C- V- j& `5 E' q; v' D这是掠过脑海的第一念头,我做出的第一反应是迅速地关上门。很奇怪,他居然没有阻止我的行动。
 ! C5 }* h2 R# Y* v我手忙脚乱地把门反锁上,拿起电话想要报警,话筒里一片死寂。见鬼,怎么会没有信号?更见鬼的是,那个男人没有用斧子劈门。假如他这么干,楼内的居民很快就会被唤醒,他没这样做反倒让我更加恐惧。
 ' j  K0 w5 V8 a6 o, _, ?0 N这里是二楼,他要是踩住一楼的栏杆,用斧子撬开窗外的护栏爬进来,我便无路可逃。想到这里,我跑到客厅的窗前向下张望,没有发现他的踪影。
 , ?* S0 ~4 q7 i0 w& p) n* F1 c% Q无论如何,求救是当务之急。我扯着嗓子喊起来,声音在小区里飘荡,直喊到嗓子冒烟也没得到任何回应。这些人难道都睡死了吗?
 1 F: ^( C2 T! B5 S- J. [我突然发现屋里的灯光有些不对劲。客厅里原本是一盏吸顶灯,不知何时却变成了一个老旧的日光灯。变压器吱吱地冒出火花,灯光忽明忽暗,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坏掉。
 4 k* i# f2 J; ~$ t! X7 j* L我揉了揉眼睛,不,这并不是在做梦,不可能有如此真切的梦境!我后退几步,腿碰到了沙发,回头一看,米黄色的皮沙发赫然变成了乱七八糟地堆放着被褥的折叠床。床上吊着一个肮脏的蚊帐,窗外吹进一阵寒风,蚊帐摇曳,宛如幽灵在跳着勾魂的舞蹈。 ! {1 d" A2 b# d: u4 i
 幻觉,这些都是幻觉! 3 h: X- ^( `2 J; v$ ?" m5 U1 [# b9 v( Q
 我竭力暗示自己,如若不然,我那颗脆弱的心脏随时都可能停止跳动。
 : C' J* _) `3 X. N) ~4 D) B8 ]墙壁发生了奇异的变化。先是在中间裂开了一道很细的裂纹,随后大大小小,深浅不一的裂纹蛛网般的爬满了整面墙。沉闷的响声过后,墙上出现了一个洞,中年男人拎着斧子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,他对我发出无声的大笑,露出雪白的牙齿。 " b3 i) e; y9 \
 “够了吧?”他低声说。声音虽小,可充满了怨毒。话音刚过,他缓缓地举起了斧子。
 + u7 ^( U! T' Z就算是幻觉,我也没勇气迎接斧子当头劈下的勇气。 $ U2 a# h, r* o3 m4 z
 我拔腿奔向房门,用尽吃奶的力气,门锁像是被焊住了似的纹丝不动。   J$ Y; c) F' G3 a
 背后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,中年男人拎着斧子,目光阴冷地向我步步逼近。
 & p) e/ p8 w" o" _3 P. I; e倘若是幻觉,我就不会死;当若不是,我必死无疑。念及此处,我索性吸了口气,转过身坦然地迎接即将到来的命运。
 6 P4 m" E6 c6 d$ i+ q  Y就在斧子举到了最高处,行将落下的一瞬间,卫生间里响起了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。透过男人的身侧,我发现水箱的盖子开了,落到地面摔了个粉碎。 ) S, v- X/ q# J% w* ]: v
 紧接着,一个白色的球体被湍急的水流顶出,向我这边滚了过来。 + u( H: _; Y0 H" x( [0 F
 男人闻声回头瞥了一眼,脸上的神情发生了奇妙的变化:凶狠一扫而光,取而代之的是难以名状的惊慌失措。 $ R! a. k2 n8 {( i+ x
 “不可能!”他吼叫道,“怎么可能?” + ]( g3 g9 q  w
 他转换了目标,举起斧子向那个白球砍去。斧刃所及之处,鲜血喷涌,溅了他一身,然而他并未有停下的意图,越砍越凶,越砍越狠,双目尽赤,犹如中邪一般。 7 d8 `9 ^/ d( Z5 l
 当啷一声,斧子砍到了水泥地面,斧柄断裂,斧子头飞了出去,在墙上反弹,直直的飞向他的脑袋。还没等男人反应过来,斧子头就将他的天灵盖一劈为二,深深地嵌了进去。 # ~& @6 p" n  z0 f8 u) [7 P
 男人张大嘴,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。他一屁股坐了下去,好像完全不敢相信居然会发生这种事。他颤抖着伸出双手,用力掰开了那个白色的肉球。 " B( x- _3 j6 a: a0 y) r9 b) r: W
 那是一个人,一个蜷缩成一团的男孩! * K( C  {" C* R" ?
 
 1 s5 o/ k2 J7 |* H6 i
 
 3 l( j6 O1 I$ \1 U9 C男孩睁开血红的双眼,直勾勾地盯着男人,发出天真烂漫的笑声。
 % r* C% X* ~9 \& z: |伴随着这笑声,我感到心脏猛地跳了几下,接着就没了声息。
 * S% ?; g- P) k一股寒潮从胸口扩散到全身,先是极度的刺痛,很快便开始麻木,进而失去了知觉。 ' H' }: H+ `; Z* O3 P
 原来死亡就是这样的滋味吗? ; J- `& m6 L( X
 我在这人世间生存了二十年,一直生活在一个假设里:明天我不会死。
 * W  E5 T2 {; M4 j, ]( w  @现在,这个假设终于即将完结。我很想和那个男孩一起笑,但笑不出声;想哭,却哭不出来。这种感觉真的非常讨厌,比耳鸣讨厌千万倍。
 # X+ x) O0 i5 B6 t它持续了很久,直到苦涩感在口中翻滚,直到杜依梦呓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: 8 V5 D2 A" l/ ?) i
 “差不多……该结束了。”
 2 _; o1 E0 @2 s6 @1 H+ j/ V. A
 |